解碼《樂善好詩》裡〈句讀的人生分配〉
解碼《樂善好詩》裡〈句讀的人生分配〉
◎李翠瑛（元智大學中語系教授）
〈句讀的人生分配〉
當生命的縱標一直在往前時，橫向坐標則標出童、少、壯、老的四個階段，透過橫向與縱向的交錯，詩人寫出生命各階段的人生狀況與心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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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，童年「？的小溪裡游泳抓魚抓到最大尾是抓到自己的掌心」，「？」是對人生、萬物的問號，童年是生命中嘗試瞭解世界的開始，無知而極於探索生命的內涵，所以「？」是童年的疑問，詩人提出一個意象：「小溪捉魚」，當童年自以為捉到的是一條大魚時，卻捉到自己的掌心，詩人認為，童年的自以為是，對世界的嘗試與瞭解中常常有所誤判，而誤判之後不過是捉不到魚的一場遊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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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年時期以符號句號「。」往往是最佳的詮釋。「手套把不夠深遠的句子接殺出局雖然比賽並不想結束」，在於說明生命若不夠深遠的話就會面臨「接殺出局」的命運，可是，此一比賽接近尾聲，是生命即將結束之時，而人在此時往往無法接受老年的事實，更不想讓生命畫上句點，總是妄想長生不老，最好人生永不結束就像比賽不要結束一樣，故而詩人以意象與比喻形象鮮明地說明老年時期的矛盾心情。
生命的階段是一不斷體悟的過程，宋‧蔣捷〈虞美人〉：「少年聽雨歌樓上，紅燭昏羅帳；壯年聽雨客舟中，江闊雲低，斷雁叫西風；而今聽雨僧廬下，鬢已星星也，悲歡離合總無情，一任階前，點滴到天明。」蔣捷此詩廣為人知，「少年」、「壯年」、「老年」分為三個階段，少年無知，享受紅燭羅帳的美好生命；壯年開始收起遊樂的心情，代之以聽雨、雲低、斷雁等沉重反面形象，說明人生的困頓是心情沉悶的起因；老年之時，雖再聽雨，心境大變，看破世事的僧廬下聽雨，再也不復當年意氣風發，於是，悲歡離合看淡生命，無言無語、聽雨階前，是此時嘗盡悲歡離合、喜怒哀樂的人生之後，歸於平淡無言的境界。因而此詩說明生命的歡喜、轉而悲多喜少、最後提昇對生命的體悟，生命的喜怒哀樂與酸甜苦辣讓詩人面對無奈的人生實在是無言以對，一切盡在不言之中。
林德俊以四個階段說明人生，用現代的語言或比喻或意象或象徵說明生命過程，以一個符號與一句話歸納說明童、少、壯、老的現象，符號被賦予情感與意義之後，用來代表生命的過程，巧妙地透顯詩人對人生的態度，此為此詩最大的創意，也是詩人此詩最大的價值。
●本文摘自〈符號人生——林德俊「句讀的人生分配」一詩的創意〉，《創世紀詩雜誌166期》（2011年3月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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