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不忍,因為溫柔--寫在《裁情女子爵士樂》之前:宇文正談《裁情女子爵士樂》 因為不忍,因為溫柔--寫在《裁情女子爵士樂》之前
◎宇文正
去年底某個傍晚,看完聯副大樣、簽了名遞給編輯同事時我順口說道:「這個女孩子文字還真好!」同事是優秀的散文家王盛弘,他不住點頭;我倆甚至根據內文試圖算了一下作者的年紀,然後不約而同嘆口氣:「年輕啊!」那個版的主文是〈返北斗〉,作者吳柳蓓,不算陌生的名字,在此之前聯副已登過她的一些小品,但這是第一次以頭題刊出她的文章。我們看好這一位新秀,後來更留用了她一篇六千字的小說。我還未見過她本人,但email往返,對這個小女生有了一點點認識,知道她住中部,未婚,在學校裡兼課諸如此類。
年初,參與了台北文學獎散文組的決審,首獎獲得大部分評審的高度肯定。結果出爐後我們迫不及待請主辦單位公布作者名字,「首獎吳柳蓓--」名字一出來,我啊一聲說:「我知道她!」忍不住開心起來,心想著明天一到辦公室就告訴盛弘這個消息。
開心什麼呢?又不是我得獎。我想,這就是編輯這份工作最原始最單純的一種快樂吧,也只有做過這個工作的人才能深切體會。
我與柳蓓就是這樣認識的。
而後我更深一層的認識了柳蓓,透過這本書,一口氣,一系列的閱讀。〈返北斗〉的文字有種平淡的真趣,那其實未看到她的內裡;回頭看這些創作時間稍早的文字,則讀出更多的驚訝。換一種說法就是:更好看了!
占據不少篇幅的是關於家族的題材,這隱然是當代創作的顯學,在這個認同混亂的島嶼,本省孩子的家族課題、外省第二代的溯源,勢必交織出多元混聲所謂後殖民的新台灣論述吧。而在柳蓓的這部份文章裡,我讀到來自母系的堅強,父系的冒險精神,甚至四分之一日本血統裡帶來的隔代鄉愁。
最吸引我的卻是另外兩類題材,一是女性身體、情慾的思索;一是幾個邊緣人物,也是女性。這不免讓人想起胡淑雯,但筆調是不同的,不但視野一城一鄉,胡淑雯濃烈野豔奔放,吳柳蓓卻是清麗柔婉而壓抑的。
說是女性身體、情慾的「思索」,而不用「探索」,就註定了柳蓓的壓抑含蓄,然則,暗流湧動。柳蓓的女性書寫,不是淋漓的解剖,也不是超音波般的明晰照見,卻是中醫式的把脈。以一種望聞問切的梳理,讓你感知那情慾的搏動。
我更喜歡她筆下的那些邊緣人物,禾坪上的女子、做了歌妓的小姊姊、梅花……。這些女子或早夭,或沉淪,柳蓓的筆調仍是淡的,淡得像凝視一張張發黃的舊照片,而你理解,寫得淡,是因為不忍,因為溫柔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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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書評 / 遠景二號小編 / 回覆(0) / 閱讀(1877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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